桂林辣椒醬

外母大人從桂林旅遊歸來，帶來了一樽正宗的「桂林辣醬」。

由於家長雙方的關係，從小到大我家中都不乏各類的辣醬。我的老媽子是馬來亞華僑，「辣」已經是她身體內的基因，基本上是無辣不歡的。而家父的鄉下由於住在一條河涌的旁邊，濕氣比較重，所以平常的食物中也會添加辣椒以驅「濕」。因此家中的調味架中，新鮮的和晒乾的辣淑總不或缺；其他如沙爹醬、豆瓣醬、咖哩粉、薑、胡椒粉、芥醬、辣椒醬、辣椒油⋯⋯等等也都是常備的醬料。而老媽子更因為在坊間買不到，所以還用指天椒自製辣椒豉油。總之以前我們家裡，每天日每餐中幾乎定必有辣味的食物在內。可能從小訓練有素，雖然吃了這麼多「辣」野，我們的兄弟和姊姊之中除了大哥外，倒也沒有患胃病的。老實講，很多人口裡說的辣到燒喉灼胃的感覺，我們倒也很少會感受到，都不知是好事定壞事。

既然無辣不歡，家中當然也常備一樽桂林辣椒醬。桂林辣椒醬是吃麵食的最佳拍檔；挑一點點落麵裡，味度立時提升五十個百份比，所點可以少得佢的。那時我家只會買「左顯記」出品的(那時李綿記還沒有現在那麼紅)，因為「左顯記」的桂林辣椒醬，辣油和蒜蓉、辣椒等配料的比例最好，唔會油多料少(咁多油不如買淨油那款)，或是料多過油；而且辣味勁度十足，唔會唔湯唔水的。左顯記的自家店舖就開在石硤尾，所以家中逢是辣的醬料都是從那裡買的(其他食油和鹽糖從雜貨舖買，因為平些；生抽老抽等醬油則是隔幾個月就有人送上來，應該是在新界私房釀造的)。老媽子也曾試過買另一個叫「余均益」的桂林辣醬，但是卻唔夠辣和帶微酸，完全對不了我們合家的胃口，所以就自此專情於「左顯記」了。

後來自己成了家，老婆大人雖然都食得辣，但就沒有我家般這麼高的段數，當然也沒有我家般餐餐都要辣的那般瘋狂，所以從此家裡的餐食就差不多失去辣的影蹤。大人也對兩個小朋友實施戒辣行動，基本上就是不給他們吃辣的東西。所以現在大老闆唔係好食得辣，完全冇他老竇我半成的功力；細老闆則還好些，因她自小便私下常黐著我老媽子吃東西，所以都可以食到辣，但段數也唔高。睇怕吃辣這「傳統」在我這房裡失傳的機會會很大的了！

說回那樽正宗的「桂林辣椒醬」。不像我們慣時在香港買到的那樣，是用透明玻璃樽盛著的。這樽桂林辣椒醬用一個造型古老的瓦樽盛著，似小型飯碗的樽蓋以白蠟封死，我還要用餐刀左挑右挑的才能打開。打開樽蓋，內裡原來還有一個碟型的內蓋，不過內蓋頂似乎有一些霉菌⋯喔噢！好彩打開內蓋，內裡的桂林辣椒醬看來沒有受到感染。提起聞一聞，一陣的辣味加上蒜香傳至鼻裡，唔錯。挑了一點兒來試試味，唔⋯⋯蒜蓉是很香，可是辣味不夠。這可不是因為我段數太高所致，就連大老闆都食得到，大人和細老闆都話唔辣的，其辣度可想而知。但最大的問題是「咸」，真的幾咸；不是醬油，都唔知造咁咸來做乜？不過另一方面，這樽桂林辣椒醬辣得來唔搶喉，雖然不太辣但辣味可以留在口腔裡很久；而且帶蒜香，所以吃起來不會太單調的，也沒有完全封死其他的味覺。如果是旅行手信就可能會買下，但日常就不會選這個了，還是懷念著「左顯記」的桂森辣椒醬！